龚一

  古琴难学、难精、难觅知音。

  龚一刚开始对古琴产生兴趣,即被老师大泼冷水;创作古琴新曲
时,也遭到古琴界批评。

  龚一并没有“摔琴谢知音”。
  从学生时代的锲而不舍,到进行创作和编曲时的坚持,到今天的
桃李满天下和演奏录音的广被接受,现年56岁的龚一说:“古琴自古
评价很高,但是懂得欣赏的人很少,一直在很小的范围里流传。作为
专职演奏者,我们为什么不走向群众,寻找更多知音呢?”

  龚一现为上海民族乐团一级演奏员,也是上海音乐学院古琴客席
讲师,在演奏、教学、创作和研究方面都保持浓厚兴趣并作出种种努
力。

  他说:“我在音乐学院学了9年,既然接受了全面的教育,就应该
积极地投身工作,致力于把古琴纳入音乐的轨道。推广古琴有它一定
的难处,我们不是要迎合社会的喜好,但也不是什么都不做。我们应
该使它普及,而得到健康的发展。”

  早在年少时代开始拜师学艺时,老师张正吟就告诉他:“古琴难
学、易忘、不中听,小孩子最好别学,去吹笛子、拉二胡吧!”

  龚一当时只有13岁,果真去学习笛子、二胡,还把三弦、琵琶都
一起学了。一次参加比赛拉二胡得奖,用奖金买了一把二胡送给学校
的乐团:“老师看看这个学生还可以,开始让我学古琴了!”

  张正吟对龚一如同自己的孩子,带他去拜多位名家为师,龚一在
南京的那段时期,先后随5名老师学习,打下良好的基础。

  龚一在1957年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专修古琴音乐,1966年于上
海音乐学院本科毕业,进入上海电影乐团。文革期间他被调往北京文
化部从事音乐整理工作,之后与数名杰出演奏者同被调往上海乐团,
组成民族乐器独奏家小组。1978年上海民族乐团复团,龚一成为该团
演奏员至今。

  龚一也由70年代后期开始担任上海音乐学院古琴客席讲师,中国
目前的许多青年古琴教师和演奏员都曾受教于他的门下,海外学生来
自英国、德国、法国、日本、印尼、马来西亚,也包括新加坡青年古
琴家纪志群。

  龚一指出:“学校里很需要古琴教师,而且这十多二十年来海外
留学生到上海学古琴的还不少。一般人在教外国人时有些顾忌,但是
我教的几个外国学生都学得不错。”

  他说:“其实无论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,都同样有真心学习和懒
散不练琴的学生。最大的差别在于对中国音乐的情趣和韵味的了解。
教导中国学生时我可以指出一首诗词、一幅国画,让他们自己去领略,
对外国学生就连很简单的一句诗也要完全说个明白。”

  龚一认为古琴引起外国学生的兴趣,主要是因为古琴历史悠久,
经常在文学中出现,人们在接触中国文化时多会碰到古琴:“一个英
国学生曾告诉我:古琴是中国的,但也是世界的。就像小提琴是西方
的,但也在中国普遍流传。这是一个很好的观点。”

  龚一积极推广古琴,也进行创作和编曲。

  他说:“古琴不该有新曲,这是古琴界人士对我的批评。很多人
听了新创作认为古琴不是这样的。但我认为任何一首传统曲目也曾经
是新作品,任何一种创作也都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过程。我坚持我的观
点,因为每一个时代都要有反映那个时代的音乐。”

  龚一演奏时也采用小乐队、管弦乐队、打击乐器等等进行伴奏,
他说:“把乐曲重新改编,但主旋律没有改变。采用其他乐器来伴奏
能让听众更快接受,最终介绍的还是古琴音乐。演奏者面对1000个听
众时,必须考虑到其中 也许有10个古琴演奏者会提出异议,但是我
也考虑到还有990个听众,会接受新的形式,而喜欢上古琴音乐。”

  新编乐曲受到广泛欢迎,龚一先后录制的十余盘激光唱片及音带
都相当畅销,甚至出现盗版录音。在批评盗版行为的同时,龚一也面
有喜色地说:“盗版反映出古琴已不是曲高和寡。可以在市场流通,
表示它具有广泛的听众和强盛的生命力。弹琴者最珍惜的,就是觅得
知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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