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家在录制唱片的时候，唱片公司总希望他们能把作品成套地
录制。从销售策略的角度来看，成套的作品录音需求量，确实拥有较
大的市场。

　　但是对我来说，演奏多样化的曲目更有趣得多。

　　我喜欢演奏能够让我通过音乐来表达自我的曲目。我希望人们是
为了聆听我的演奏而出席我的音乐会，而不是为了聆听某些曲目而来。

　　我强调多样化。与著名指挥卡拉扬和伯恩斯坦合作的经验更使我
对多样性有进一步的了解。卡拉扬和伯恩斯坦都有各自的乐团和合作
对象，我是少数有幸能和两人合作过的演奏家之一。

　　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演奏勃拉姆斯的第一协奏曲：

　　乐曲中有一个小节，音乐到了某个部分会让号角措手不及，慢了
一拍。我记得跟卡拉扬合作时，他总是提早向号角手示意，让他提前
准备，刚好能够与乐队配合得上，不会有任何延误。

　　4个月后，我和伯恩斯坦合作演奏同一作品。到了这一个小节的时
候，伯恩斯坦转过身来对我说：“你怎么不能弹慢点，等等号角？”

　　我当时很吃惊：堂堂一个伯恩斯坦，难道没法让号角准时进入？

　　后来我才知道，伯恩斯坦的演绎是把号角的那一刻呼吸和延迟进
入视为这一个乐句之中的重要部分。

　　这是一次很好的经验，展示了一种极端的情况，以及两种不同的
手法。它告诉我们，不同的处理也能够带来同样正确的结果。同一首
乐曲，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表达方式。

克里斯蒂安·齐默尔曼（Krystian Zimerman）
波兰著名钢琴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