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伍华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出席音乐会,总难免会看到那熟悉的身影。
微胖但灵活,穿梭人群间,笑容可掬地与身边的朋友说笑问好。
就这样过了很多年,直到有一天在一次音乐会上,同事告诉我,那是
李伍华。
李伍华活跃本地乐坛,近四十年。
今天他坐在我面前,谈起如何在乐谱缺乏的时代通过收音机把乐曲硬
硬抄下,如何在缺乏教材的时候自编练习曲教导学生,如何沿街兜售演出
门票……
一直说到他如何热切期盼能提高本地音乐水准,如何奔走劝说直到华
乐分级考试在本地出现,渴望设立音乐学院、积极为本地音乐学生寻求出
路的心愿……
他满腔热情地说:“人们讽刺我、嘲笑我,说我痴心妄想。我碰到很
多阻碍,但是我认为我们做得到。政府做不到的,我们民间可以做到。想
一些其他方法、付出力量,我们一定可以做到!”
数十年过去了,他居然还满怀抱负。
热忱不减,开朗依旧。
我静静地听着,心想:一个人的力量,能做得了多少事情呢?这个胖
胖的身躯,怎么一点也不累?
李伍华说:“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,但我有很多朋友。我做不到的,
我的朋友可以帮我,一起做到。”
因此他这一次举行作品音乐会,就把音乐会称为“师恩友情忘不了”。
本地作曲家的作品要获得演奏机会非常不易,能请到北京中央音乐学
院民乐团前来演奏,更是难得。
李伍华指出,今天的这一场音乐会,以及过去和未来的许多已经达到
的目标或有待完成的心愿,都需要许许多多朋友的鼎力支持与相助。而当
朋友需要李伍华的帮忙时,他也必将全力以赴:“现在如果年轻朋友跑来
告诉我他要开音乐会,我一定支持他。能力范围内做得到的,我一定尽力
帮忙!”
1988年前往北京中央音乐学院进修,也是本着一种“也许能帮得上忙”
的想法。
李伍华那一次前往北京,给自己两项任务:“首先是学习指挥。新加
坡的华乐团指挥很多都是自己学的,只能根据自己的想像,抓起棒子就这
么指。那时候觉得,如果能学到一些正规的指挥方法,回来可以开个讲座,
交流一下,也许能有所帮助。”
第二项任务是洽谈华乐考试的问题。
李伍华一直都希望能实行一些考试制度,激发学习。70年代曾自己做
了一些尝试,之后也曾与香港音乐统筹处提起过,结果都不成功。
但他还是觉得考试是有必要的:“华乐在本地搞了这么久,发展缓慢,
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考试的目标,很多人学了两三年就认为可以演奏了,还
学什么?没有看到高山,以为武吉知马山就是最高!”
与中央音乐学院提起后,对方很感兴趣,李伍华回国后又与南洋艺术
学院洽谈,果然一拍即合,双方接洽数次后,考试制度于1990年在本地出
现了。
1991年李伍华再度前往中央音乐学院,学习作曲:“那一次是受邀去
苏格兰为话剧《铁路之舞》作曲,里面有一些地方戏的段落,我就想到北
京去,学习传统戏曲的现代表现手法,把它作得更好。”
少年时代在启蒙老师吕晨钟的指导下开始学笛子以后,李伍华也自修
学习音乐理论、和声法、对位法等等,陆续写了一些乐曲。
进入成熟阶段以后,尝试使用各种创作手法,为一些学校演出、舞蹈
演出等作曲,也进行华乐创作和歌曲创作。
本地作曲家没有什么出路,但李伍华认为:“学音乐的,自然而然就
会产生一种兴趣,要创作自己的乐曲。要是只想到出路的话,音乐就没有
人学了!”
他指出,本地作品没有人唱,电视和收音机也听不到,但身为作曲家
协会理事,还是每年一定要有作品推出。作品完成后印成乐谱,录成卡带
和激光唱片,目前也在探讨把作品制成卡拉OK影碟的可能性。
李伍华说:“作品没人用,我们自己用。没有机会推广,我们自己找
机会。越多人创作,就越有机会发展。就像逛夜市一两摊没人光顾,一大
堆就有人来买。传统作曲家还是要多写,贝多芬的很多作品也是死后才挖
掘出来,我们相信到了某一个阶段,局势会有所改变,人们会开始欣赏我
们的音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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