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地人才谈去留问题
十多年的去国,十多小时的归途。
而今三人风尘仆仆地归来,精神奕奕地相聚。访谈掺杂着爽朗
笑声,脸上毫无倦意。
漫漫长路,难不倒焕发的青春。
今晚的总统音乐会是萧丽君、彭玉梅及王雅蕙的一次难得相聚。
三名20多岁的青年音乐工作者如今都住在美国,在国外已有十多年
的时间,由成长、学习,到成绩斐然地建立事业。对于她们来说,
异国的掌声并不陌生,然而每一次的回国演出,却是那么地令人珍
惜。
王雅蕙去年首次回来,见到久违的食物,喜不自胜地大吃,结
果泻了几天。
7年没有回家的彭玉梅,刚下飞机即说:“突然又看到了熟悉的
景物,是非常特别的感觉。看到绿色的树木和草地,吸一吸新加坡
的新鲜空气,很高兴!”
几乎每一年都回国的萧丽君也说:“在外地,曲终人散后留下
空空的演奏厅,回到酒店只剩下一个人,第二天又飞往另一个城市,
有一种冷清的感觉。回国演出是不一样的,面对的听众是朋友家人,
与大家分享音乐,像一次团聚。”
王雅蕙是在1986年赴美攻读钢琴演奏,毕业后继续攻读硕士,
1991年进入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专修指挥,1994年曾获东京国际音
乐指挥大赛齐藤秀雄奖(特别优秀奖)及荣誉奖。她目前是美国福
特·史密斯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及芝加哥交响乐团助理指挥。
萧丽君是在1983年赴美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,1988年进入曼内
斯音乐学院攻读硕士文凭。她曾在第二届亨里克·塞伊国际小提琴
比赛中荣获冠军,目前是一名专业小提琴演奏者,曾在20多个国家
演出。回美国后即将与慕尼黑爱乐乐团及著名指挥祖宾·梅塔合作
演出,明年将录制唱片。
彭玉梅早在13岁就前往美国费城读中学,1989年前往加拿大攻
读学士及硕士学位,主修钢琴,1994年又回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。
谈起异乡的生活,彭玉梅说:“刚去的时候年纪很小,虽然有
妈妈相陪,还是不习惯。美国的治安不好,也不像新加坡那么干净,
经常都听到各种事情在发生,觉得很难适应。”
16岁前往加拿大之后她与姐姐一起生活,面对的是冰天雪地的
环境,以法文为主要生活用语也是另一挑战。1994年回到美国,真
正开始一个人生活,反而觉得毫无困难。她说:“以前觉得很辛苦、
不喜欢的东西,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是一种很好的经验。”
萧丽君是在16岁那年独自离家,她说:“年纪小小就到另一个
国家难免会感到寂寞,而且我刚去美国就进入竞争非常激烈的柯蒂
斯,相当吃力。但我觉得环境还不是最大的问题,最引起困扰的是
你的认同感、你的根与文化。”
萧丽君指出:“到了那里没人管,面对很大的诱惑。有了自己
的房间、自己的钱,可以通宵狂欢。各种各样的少年问题,可想而
知。对于一个少年来说,如何保持清楚的概念,认清自己的身分,
学习自制,是很大的挑战。”
王雅蕙也说:“出国留学不一定就是好事,有些人变坏了,有
些人太过想家而影响了学业。一个人能不能成功是看个人的天分和
努力,我妈妈常说‘牛去到哪里还是牛’,如果自己不思长进,去
到再好的环境也是一样的。”
不过到了建立事业的阶段,对于音乐工作者而言,留在国外毕
竟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。
王雅蕙说:“美国是一个很注重人才的地方。只要有天分,肯
努力,就有机会。站在一个大乐团面前,虽然我年轻、黄皮肤,又
是个女性,但是只要拿得出真材实料,他们最后还是会客观地作出
判断。”
她指出:“新加坡毕竟是一个岛国,受到地理环境的限制,机
会也比较少。以指挥来说,留在美国有很多乐团,今天在肯德基,
明天去佛罗里达,后天可能飞往芝加哥,可以不断地充实自己,学
习很多新东西。我如果回来了,指挥了新加坡交响乐团,然后呢?”
当然,要在外国的乐坛上扬眉吐气,也需付出很多的心血和努力。
萧丽君说:“那里不只是有美国人,也有欧洲人和其他的亚洲人。
他们在那里已经做了很多工作,彼此照顾。例如有了日本财团的资助,
当地乐团便乐于接受日本演奏家。而当日本音乐家站上去以后他就能
够提拔和协助下一代的年轻日本音乐家。新加坡人在那里并没有类似
的支持力,我们都是势单力薄地在那里孤军作战。要让人们听到我们
的声音是如此不易,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机会很多,经过持续不断的尝
试和努力,还是可以达到目标的。”
三人都希望日后能回国定居,但是短期内还无法做到。
彭玉梅希望能在明年毕业,担任音乐学院讲师兼演奏者:“我喜
欢演奏,但是要当一名专业演奏家很不容易,我又希望能过比较安定
而不需东奔西跑的生活。因此我希望能在大学执教,偶尔参加演出。
这个愿望在新加坡比较难实现。目前我对自己也有一定的要求,也许
当我比较成熟了,达到了某一个程度,我会回来传授我的知识。”
萧丽君也说:“我不认为会在外国住一辈子。离家越久越想家,
当新加坡有一天需要我,而我能够满足这需求的时候,我一定会回来。
但是新加坡地方小、人口少,每年只能举行一两场音乐会。我希望新
加坡能发展成区域性艺术中心,像伦敦那样吸引外地的听众,那么演
奏者就能够在这里立足,以这里为基地。”
她希望自己在外头闯出一番事业后,能扮演“前人种树,后人乘
凉”的角色:“音乐学院里只教你如何拉好提琴,但是要打响名气,
要得到一场全满的音乐会,背后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东西。我希望能
对有意从事演奏的年轻人提供咨询和给予辅导,与他们分享我的经
验。”
王雅蕙也说:“以目前来说,我觉得留在外国反而能够做出更大
的贡献。我们有这个能力的话,应该尽量在外头打响知名度。成为具
有国际水准的音乐家,能让更多人知道新加坡在音乐方面的成就。他
日回来,也能更好地作出奉献。”
萧丽君说:“我们都希望新加坡人知道新加坡并不是没有自己的
演奏者。我们有很多的音乐工作者,大家身在外国,却同样地在为新
加坡作出贡献,与新加坡保持密切联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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